爱开玩笑的“黄”处长(小小说)

处长其实不姓黄,姓张,是公司财务处的副处长

张副处长性格平和,业务能力强,但他总是大大咧咧,不苟言笑,爱讲笑话,特别爱讲黄段子,有时三言两语,能让人身心愉悦,他也以此为傲,自鸣得意,人称“三句话不离本行”。

去年处长刘某升任公司副经理,处里一把手的位置一直空着,按班子排序该轮到张副处长了,可时间过去了一年多还是没有动静。春节时,张副处长领着媳妇给刘总拜年,领导笑脸相迎,顺口说了一句:“黄处长来了,快进来喝两杯”,去刘总家拜年的其他人都笑翻了,可张处长并没感到意外,只是稀里糊涂的说了些“领导新年好”之类的吉祥话就走了。出了门,媳妇说,看来刘总有点官僚,把你的姓都叫错了,张处长却说,“领导不也是官僚,我们是多年的同事,‘开水锅里洗澡,熟人’。开个玩笑也很正常”。从此之后,黄处长在坊间就传开了,年龄相仿的有时脱口而出叫他一声黄处长,他也不恼火,心里反而还是美滋滋的。

张副处长只是嘴上黄,并不干过黄事。也许是这个大号时刻提醒他,在作风问题上他自我要求很严,出差从不带女同志,要去也必须两个人以上,女同志汇报工作,办公室的门必须大开着,有女同志在的场合,他一本正经,一句黄话都没有。但他跟男人总是没大没小,包括领导在内,他都敢开玩笑。跟刘总说话随便,是因为原来是一个班子的,加上刘总也跟他开玩笑。一次,他在走廊碰到刘总,就随声问道,“刘总,最近忙不忙?”刘总说,“最近迎接安全巡检,忙的要死”,张副处长不过脑子的说到,“姓刘的就是忙啊!要不咋会有流氓这个词呀”,刘总听了温怒,说,“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行”,张副处长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但他秉性难改,不长记性,见了刘总不开玩笑好像就没话说似的,一次他又问,刘总知道他不怀好意,说不忙不忙,他也关心的说,“领导不能总是日理万机啊,身体受不了”。可这次祸从口出,就日“理万机”这仨字,惹毛了刘总,因为公司确实有一个叫李万姬的女孩,作风泼辣,长相漂亮,近一段时间正在传刘总和她的绯闻,而这一切张副处长并不知情。刘总懊恼的说,“以后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最后又补了一句,‘你小子早晚要吃亏的’,他一下懵圈 ,没想到刘总真的恼了。

张副处长业务能力强,是公司仅有的注册会计师,群众基础也不错,这两年疫情影响,企业困难重重,在降本增效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今年又该干部调整了,张副处长心里还是有想法的。但这次调整重点是,经营岗位轮岗,同时按百分之十淘汰年龄偏大的中层干部。大家都为张副处长捏一把汗。果然,不几天公示贴出来了,企管处的李万机副处长提拔调任到财务处当处长,刚到55刘张副处长就退居二线了。

张副处长一下子沉默了许多。自己搬到了一间狭小的办公室,三天没有开门。接着几天有老部下去安慰他,他跟没事人一样,说,“咱是寡妇生孩上面没人”“老公公被儿媳妇出力不讨好”,我认命了。

老同志在走廊上见到他,年龄相仿的有喊他黄兄的,也有叫他皇帝的,他总是微笑以对,只是开玩笑说黄话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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