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国家利益之前,先有一个问题做引子:
一个国家应不应该干涉他国内政呢?
这句话看问题明确 ,其实,如果不给这句话中的“干涉”、“内政”这样的词给予明确定义,那么,这个问题本身就问得模糊,进而也让人难以回答,或者即使回答了——如果是靠应该或者不应该这样的简短句子回答,别人仅凭此也不会知道他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所以,必须给“干涉”“内政”,这样模糊的词语或整个句子给出说明,让别人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一般的,不干涉内政是指:
一国家内部的事情,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实际上往往由统治者说了算,或者是国家内部统治者、被统治者等各种势力互相较量的结果,谁的势力强大,就听谁的。而外国人无权指手画脚,更没有权力派出人员、给予金钱、武器等各种形式,以支持或者反对某一方。
那么,该不该干涉内政呢?
有人认为不应该干涉内政。当有人以“塔方禁止女性接受教育,希特勒屠杀犹太人,还有红河高棉政权”这样的案例,即,当国内统治者奴役、滥杀国内百姓时,外国也不该干涉吗?”去质疑他时,他给出的回答和理由是:不应该干涉。因为,一个国家对外政策的根本决定因素是国家利益,而不是道德、正义。
这种回答,似是而非。从这个人的回答来看,他好像懂点政治知识,但不是很彻底。
影响国家对外政策的根本因素是国家利益。
这种表述,很显然是政治常识。但问题在于是,政治学的国家利益的“利益”,不同于日常的那种含义。即,政治中讲的“利益”,是一种专门的政治术语。虽然日常用语中也有“利益”一词,但是两者含义并不相同。(“国家”一词的含义也丰富,鉴于篇幅所限,不展开。但是对于政治中的“利益”的理解,有助于更好理解“国家利益”,所以对“利益”一词展开论述)
有人只是抓住了概念的用词一样,就混用,其实是错的。正如有顾客买茶叶时,顾客问卖茶叶的,你这里有好茶叶吗?售货员回答说,我这里都是好茶,没有变质的茶叶一样。同为“好茶叶”一词,一个含义是质量优等的,一个指没发霉变坏。
日常用语中的“利益”,往往指金钱、物质、吃喝玩乐的享受这种含义,比如“见利忘义”“唯利是图”,儒家的“义利观”,这些词中的“利”,和我们日常用语中的“利益”同。
但是政治学中或者政治中的“利益”指什么?
大学经典教材,王蒲煦的《政治学基础》一书,北京大学出版社,对此有着深刻的解释。
原文可以自己去读,本文不照抄其原文,只是把大意说一下。
政治中的“利益”,指人的社会性需要。
简言之,利益就七个字:“人的社会性需要”。
什么意思呢?
人活在世界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需要,有晒太阳的需要,有呼吸空气的需要,有穿衣吃饭的需要,住宿出行的需要,爱情的需要,被人尊重的需要,对自由的需要,对安全的需要……
从对上面列举的种种需要来看,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自然的需要,比如,对阳光的需要,对空气的需要,另一类就是社会性需要,比如,对穿衣吃饭住宿的需要,对自由、安全的需要。
由这些例子是可以推测出,什么是“社会性需要”呢?
当你的某种需要的获取、满足,会影响他人时,这种需要就是社会性需要。你的这种的需要的满足,必定会涉及、影响你与其他人的关系,会对他人需要的获取、满足造成影响。
比如,开发商用占用你的耕地,会影响你的对耕地的需要的满足,引起开发商和你之间的互动;你对爱情的需要的满足,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是和对方两个人的甚至是关乎社会的事情,你不能爱上谁就直接去抢;对矿产资源的需要的获取或者满足,也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所以它也是属于社会性需要。
由此而类推,就可以推测出什么是自然的需要了。当你的某种需要的满足,不会影响他人时,这种需要就不具有社会性。比如,现在你正在呼吸空气,你对空气的需要,不会导致别人呼吸空气不足。别人也不会因为你多呼吸了一口空气,就会去揍你,或对你不满。与此类似的东西,是原始社会时期的水源,水到处都有,渴了就去喝水,没人管,没人问,那也是自然的需要。这种自然的需要,显然不是政治中的“利益”的范畴,只有社会性需要,才是政治中的“利益”。
由此看来,政治中所讲的利益,包括的范围广,不仅包括金钱等物质利益,也包括自由、安全、被尊重等精神或无形的需要。
当然,由政治学“利益”的定义来看,“利益”所包括的范畴是变化的,在某个时期可能不是利益范畴,但是在另一个时期可能是利益范畴。比如,对水源的需求,在原始社会,甚至在比较落后的封建社会,因为对水源的需求并不大,或者人水矛盾不冲突、不明显时,它不是利益的范畴。但是随着工业用水增多,人水矛盾冲突,水也是利益范畴了。比如某些国家关于国际河流上下游的用水出现争端。
现在不是利益的范畴,将来也可能是利益范畴了。比如,目前空气不是利益的范畴。但是我记得小时候有个漫画,画中显示,由于人类对环境破坏严重,空气都被污染了,人不能直接呼吸。因为新鲜空气急缺,所以每人都得戴过滤空气的设备,出行时像给车加油那样,给自己加新鲜空气。
如果人们把空气搞得乌七八糟,不能直接呼吸,那么,将来如果出现争夺新鲜空气像争夺石油那样时。或者对空气的过滤、使用都会影响他人对空气的需求,那么,空气也会成为“利益”的范畴了。哎,但愿这一天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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