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一朝穿越男变女。自持端庄贤惠,却被浸猪笼沉塘。完结。

我顶头上司嫌弃我不够贤惠端庄。

转眼我们齐齐穿越,他顶着我的皮相成了村里勾人的俏寡妇。

他倒是自诩端庄贤惠,可惜被浸了猪笼,沉了塘。

微小说,一朝穿越男变女。自持端庄贤惠,却被浸猪笼沉塘。完结。

“你们看,你们看,那陶眉儿胸脯那么鼓,小腰那么细,看着就不是正经女人!”

“就是,正经女人谁长那样啊!脸盘子比猪油还白嫩,我看啊,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偷人!”

赵大娘和周大婶将瓜子皮吐得漫天飞舞唠嗑唠得嘴皮子都快冒火星了。

我抓着把瓜子蹲在一边,疯狂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我昨天从她家门口路过,她扭着小腰站在门口,直冲我抛媚眼来着! ”

“嚯,还有这种事!阿旺,你快说给婶们听听!”

我磕着手中的瓜子,顺利加入了村里的八卦大军。

呵呵呵,周言慎,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这谣言是如何炼成的。

我,潘晶晶,穿越了。

穿越前,我是长相美艳身材妖娆的女秘书;

穿越后,我成了村里人人唾弃,嗜赌成性的二流子。

和我一起穿越而来的,还有我们公司总裁,周言慎

不过他比较倒霉,他的身份,是村花陶眉儿

嗯······一个寡妇。

陶眉儿夫君是山里的猎户,去山上打猎时遇上了,被熊瞎子给活撕了:

今天,是陶眉儿夫君下葬的日子。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我抱着胸靠在祠堂的柱子上,看着神情哀伤得陶眉儿红着眼眶跪在地上烧纸。

啧啧啧,她往地上那么一跪,越发显得身段妖娆,那小腰,好似两只手就能围拢,那屁股浑圆挺翘,叫人忍不住想抓上两把。

“阿旺哥,你看上陶眉儿这妖精了?”

“嘶哈嘶哈······”

李铁牛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猥琐地打量着陶眉儿,恨不得用眼神在陶眉儿衣服上烧出两个洞来。

我看着陶眉儿和我穿越前一模一样的脸蛋和身材,不由得有些气愤:

妈的,以前公司那帮猥琐男就是在背后这么议论我的吧?

嗯,不对,现在被议论的对象,已经是周言慎了!

想到这,我心里又添了几分幸灾乐祸。

作为周言慎公司的门面担当,我没少听到关于我的闲言碎语:

同样是白衬衫和西装裙,人家穿那就是职场精英。

穿到我身上,就变成了制服诱惑。

上到公司副,总部门经理,周言慎的助理,下至门口的保安,都对我表达过爱慕之情,

但是全被我拒绝了,拒绝的人多了以后,各种风言风语就在公司流传了。

有说我升职加薪,全靠爬床勤快的;

有说我和公司男人都有一腿的:

还有说我是周言慎高价请来的,每当要和大公司谈业务时,就会带上我去取悦客户。

我本以为周言慎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出身富贵,又是名校毕业生,妥妥的上层精英。

良好的家教让他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绅士风度,而且周言慎还是个工作狂,非常地洁身自好。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传出什么桃色新闻。

直到那次我喝醉酒后和他告白,他冷冷地站在我面前,神情里是掩饰不住地厌恶,

“潘晶晶,请你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还有,我不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喜欢传统贤惠、端庄守礼的。”

“就你这样的,请你离我远一点,别脏了我的眼睛。”

满身的酒意在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周言慎无情的话像就像一盆冷水将我兜头浇下,我不由得抱紧了手臂。

“呵,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勾引我?潘晶晶,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我疑惑地仰起头,顺着周言慎晦涩的视线低头看去,才发现因为刚刚的动作,胸前展现了无限春光。

那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与周言慎分开的。

回家趴在床上凄凄惨惨地哭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我就成了李家村的李阿旺。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直到我在水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能认得,这是周言慎的脸。

果然,经过我再三验证,周言慎也和我一起穿越过来了;

顶着我的脸和身体,成为村里有名的俏寡妇,陶眉儿。

“阿旺哥,要不,咱今晚一起爬墙去?”

李铁牛抬起胳膊撞了我几下,将我从回忆当中拉了出来。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跪坐着却将背挺得笔直的陶眉儿,咧嘴坏笑了一下:

“好啊,到时候让你先。”

传统,贤惠,端庄,守礼。

周言慎,希望你能做个符合你自己要求的女人。

陶眉儿夫君虽然是个猎户,但是手艺高超人又勤快,因此家里还是有点积蓄的。

他的葬礼办得很热闹,村里男女老少基本都去帮忙了;

等到忙活完仪式,归还了碗筷桌椅时,天色早已黑透了。

我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筹划着以后要如何赚钱,养家糊口。

穿越的同时我还承袭了原身的记忆,

李阿旺是村里有名的败家子,父母早亡,又喜欢赌钱,还会一些拳脚功夫,没事就在村里欺男霸女,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因此虽然他长了张英俊帅气的脸,村里人还是不待见他,不过却也不敢得罪他。

因为他有个非常出息的姐姐,嫁给了县尉。

李阿旺这些年就靠着姐姐的救济,成日里游手好闲地逛着。

他能这么逛着,我可不能,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找个可以养活自己的活计。

种田是不可能去种田的,这大高个,弯腰种田能把我累死。

就在想得投入时,隔壁院子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一骨碌坐起身,不会吧,李铁牛真去翻墙了?

我胡乱披了件外套,三两下跳到了陶眉儿家的院子里。

陶眉儿卧室的房门关着,纸糊得窗户上透出两个纠缠的人影。

我一脚踢开门,果然是李铁牛这小子!

“阿旺哥,救我!”

陶眉儿的外套已经被扯坏,露出里头粉嫩嫩的肚兜,她涨红着脸死死地推着李铁牛,试图从他手下跑开。

“阿旺哥,你也来了?你别急,我快活完了就轮到你!”

我黑着脸走上前一把拉开李铁牛,反手就打晕了他。

陶眉儿双手抱胸,气愤的眼眶通红,

我对着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陶眉儿,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勾引我,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陶眉儿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我:

“果然是你!潘晶晶!”

我退后一步打量着这间简陋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房间,月白色的纱帐,土黄色的墙,

靠窗的榆木桌子上放着个陈旧的陶罐,罐子里插着一捧开得正盛的桃花,粉色的花瓣,翠绿的树叶,使得这粗陋的卧房多了几分野趣。

“可以啊,周总,很贤惠嘛!”

“你!”

陶眉儿气鼓鼓地瞪着我,漂亮的桃花眼睁得滚圆。

“唔,疼死老子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李铁牛抬起头,似乎是想看清到底谁打了他。

我还没动作,陶眉儿已经搬起陶罐恶狠狠地砸在了李铁牛脑袋上,罐子里的水溅了一地。

“啧,周总对小情人是这么狠的吗?”

我抽了抽嘴角,幸亏周言慎现在顶着陶眉儿的身体,力气不大;不然就刚才那一下,李铁牛可能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你在胡说什么!”

周言慎生气地一摆手,随着她的动作,刚才被撕破的外套掉到了地上。

看着只穿着一件肚兜,露出藕节一样雪白胳膊的陶眉儿,我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你先把衣服穿好。”

嗯,不对啊!

那是我的身体,我在尴尬什么?

想到这我又理直气壮地转回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陶眉儿。

“周总,你什么时候看上李铁牛的?没想到你变成女人以后,眼光这么差!"

周言慎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如果是他自己的身体做这个动作,自然是雷霆之怒,气势惊人。但是陶眉儿长了双含情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眼尾上挑,配上她的粉面桃腮,被她这么一瞪,就跟被抛了个媚眼似的,看得人心里头痒酥酥的。

我叹了口气,这长相,这身段,在现代都那么活的那么难了,更何况是在男尊女卑、等级森严的古代呢!

周言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潘晶晶,李铁牛是不是你让他来的?就为了报复我?”

周言慎顶着我的脸,说出的话却还是那么气人。

我无语地看着陶眉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周言慎套了件外衣,站直身体冷冷地盯着我:

“如果不是你让他来的,我和他从未说过一句话,他为什么会半夜摸到我家里来?”

我都被气乐了,合着在周大公子眼里,从来就没有色狼这种东西?

“应该是你勾引得他吧,如果你们俩没关系,他为什么半夜摸到你房间里来?”

“周总换了个身体,就连取向都换了,口味还这么重,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说话间我已经三两步来到了院墙边,我真是昏了头跑来救他,晦气!!!

我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屋子以后,气得在院子里耍起了拳。

我和陶眉儿的屋子是连在一起,仅一墙之隔都在我们村的村头。

这里地势很低,每当流过村子的白谷河进入汛期时,屋内都会灌入半米高的水。

陶眉儿家是猎户,没有田地。

而我是败家子,卖光了祖产。

所以这全村最差的房子,就落到了我们两家头上。

本来按照我姐姐的势力,我是不用住到这来的,但是架不住原来的李阿旺垂涎陶眉儿的美色,硬是让族长把这屋子给了他。

我在这头练拳,周言慎那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丁零哐啷,响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是被村里人的议论声吵醒的,我随手披了件外套,揉了揉眼打开院门,便被吓了一跳。

“嚯!好多人!”

只见李铁牛被绑在河边的柳树上,身上衣服早就扒光了,还被人用鞭子抽得血迹斑斑。

陶眉儿穿着身白衣俏生生地站在院墙边,看到我推开门,她带着哭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扎进了我怀里:

“阿旺哥,昨晚累坏了吧,你放心,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李铁牛也得到教训了,我看他也挺可怜的,要不咱们就把他放下来?”

围观群众顿时沸腾了:

“哎哟,我就知道,李阿旺和陶眉儿早就勾搭上了!”

“不然李阿旺为什么死活要买陶眉儿家边上这破房子,还不是为了方便偷情嘛!”

“李大虎这绿帽子,估计是活着时就给戴上啦!”

看着漫天飞舞的唾沫星子,我脑袋一晕。

卧槽!

周言慎!

是我小看了你!

我伸手想推开周言慎,但显然她用上了吃奶的劲,两只手掌在我背后十指相扣,生怕我把她甩出去。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臂:

“你给我放手!”

周言慎死死抱着我的腰,踮起脚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潘晶晶,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再换一次呢?毕竟,陶眉儿的身体才是你的。”

卧槽!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呆立当场,如果我成了陶眉儿,还顶着个寡妇的身份:

想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猥琐眼神,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咳咳,没错,陶眉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谁再敢打她的主意,小心我的拳头!”

“我的天爷呀!李大虎昨天才刚下葬,头七都还没过呢!”

“陶眉儿这个小妖精,果然是个离不得男人的,呸!”

七大姑八大姨一窝蜂地开始站在一旁咒骂陶眉儿,恨不得冲上来撕碎了她。

“族长,把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浸猪笼!”

“对,请家法,浸猪笼!”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村里人异口同声整齐嘹亮的喊声响起,我和陶眉儿都吓了一跳。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而且还是我的身体!

我将周言慎搂在怀里,双眼圆瞪怒视全场:

“我看你们谁敢!”

围观群众先是一愣,随即安静了半晌,过一会又有窸窸窣窣的细语声响起。

许大娘儿媳妇率先发难了:

“李阿旺,俺们可不是要沉你,肯定是陶眉儿这贱人勾搭的你,她上次还勾搭俺们富贵来着!”

她一说话,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忍不住了,纷纷举起手高喊着要将陶眉儿沉塘。

陶眉儿怔怔地直起腰转过身,我们穿越来时,都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所以我和周言慎都知道,陶眉儿其实是一个很安分守己的姑娘,平常没事情就是在家干收拾菜园、喂鸡喂猪,是一等一的能干人。

只是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得上村里买东西。

她夫君李大虎有时候去山里一待就是几天,陶眉儿免不了去村里的其他人家换点米面盐油。

许大娘儿子是村里的货郎,每次陶眉儿上门买东西,一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陶眉儿看。

有一次趁着没人,甚至上手调戏,结果被他媳妇撞了个正着;

富贵媳妇是个母老虎,他于是咬死了只说是陶眉儿勾引的他。

看到那么多小媳妇跳出来指着自己鼻子骂,说她不要脸,勾引自己相公。

陶眉儿苍白的辩解道:

“我没有,我真没有,是他们调戏我,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人!”

“呸!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勾搭俺相公,为什么他只调戏你不调戏其他人!”

“就是就是!为什么他们只盯着你!还不是因为你水性杨花!见到个男人就发骚!”

不少媳妇越说越生气,直接抓起地上的泥巴就扔到陶眉儿身上。

我悄悄地往边上躲了躲,陶眉儿站得笔直,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翠竹,只是这竹子再高洁也挡不住一团又一团的泥巴。

“啪叽!”

一大团泥巴甩在陶眉儿脸上,她怔怔地伸手摸了摸脸,傻傻地看着手上黄色的泥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站在一边,心里止不住地发寒。

过分的美丽,就是原罪。

眼看就要闹得不可开交,族长走上前来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咳咳,陶眉儿不守妇道,败坏李家村风俗,经过我和几个族老商量,决定将陶眉儿浸猪笼沉塘,以正祖宗家规!”

我和周言慎被这个消息惊在当场,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族长!”

等反应过来我走上前拨开人群,一把拉住族长的手:

“我不同意!不能将陶眉儿沉塘!”

“哎呀,阿旺,你别让我为难,陶眉儿是漂亮,但是女人嘛,这个没了你再换一个就是了,犯不着为她得罪村里人。”

说完族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使了个眼色:

“你不该打铁牛,铁牛可是里长的远房侄子,沉了陶眉儿,也是给里长一个交代嘛这可都是为你好!”

族长说完话,就让人拉着陶眉儿走了。

周言慎被押走前朝我投来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仿佛不敢想象我居然就让人这么带走她。

我难过地拉着周言慎的手

“下辈子,别当女人了,投胎做个男人,你,安心上路吧!”

族长带人押着陶眉儿走了,沉塘可是大事全村除了瘫在床上的八十老太,基本都出来看热闹了。

两个膀大腰圆的大妈押着陶眉儿在村里游行了一圈,许多小孩拍着手跟在后头,还不忘朝陶眉儿身上丢泥巴。

狐狸精!烂破鞋!”

“去看破鞋沉塘喽!”

我看着陶眉儿面色惨白,神情凄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那天被周言慎羞辱的我自己。

说是沉塘,其实村里并没有池塘,只有一条贯穿全村的白谷河。

白谷河在村尾处拐了个急促的弯,时间长了也就形成了一处深潭。

周言慎被绑住手脚塞进了竹子编的猪笼里,村里人还往里塞了几块脑袋大的石块。

原来的陶眉儿不是本地人,她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当丫鬟,长开以后主母嫌她长相太艳丽,吩咐管家又把她给卖了。

她是李大虎花十五两银子买到手的。那个管家心善,不忍心让陶眉儿沦落到烟花之地,特意吩咐人牙子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这也是村里人能随便将陶眉儿沉塘的原因,她无父无母,还是个寡妇,没人能替她做主。

我叹了一口气,沿着人流相反的方向来到了白谷潭的下游。

转了两圈,确定好周边没人以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潜入了河中。

幸亏现在是夏天,河水虽然凉但是还能承受,我静静地游了一段后浮出水面,将自己露出的头藏在垂到水面的柳枝丛中。

清澈的湖水,随风摇摆的柳枝,还有云穿缭绕的远山。

风景很美,村民也许也很淳朴的,但此刻他们却兴奋地围在一起,想亲手将一个灿烂的生命送上绝路。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心里再也没有报复周言慎的快感。

他们此刻沉的不仅仅是周言慎,还有数千年存活在这种文化压迫下的无辜女子。

“当~”

随着锣声的响起,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我深吸一口气,捏着手中的小刀潜入了潭中。

周言慎肯定是会游泳的,但是显然陶眉儿不会;

所以等我游到潭底时,她早已昏了过去,发髻散开,一头青丝漂浮在狭小的竹笼里,美得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海妖。

“别过来,放开我······”

“我不是破鞋,我不是狐狸精,我不是······”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陶眉儿,或者说是周言慎。

她眉头紧皱,显然是正在经历着一个漫长的噩梦;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周总,没想到也会有这么脆弱的神情。

我轻轻抚上她的脸,就像是透过千年时光,触碰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在高中时就已经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好很多。

“奶牛”“球王”等难听的绰号伴随了我的整个青春岁月。

班长暗恋我,少年隐秘的心事全都被密密麻麻地记在了他的日记本里。

他妈妈在一次月考后找上门来,当着全班同学面前揪我头发、抽我耳光,骂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得他儿子成绩直线退步。

好笑的是,我根本没和班长说过几句话。

自这次事情以后,我开始留起厚重的刘海剪去秀丽的长发,每天都穿宽大的运动服。

本以为工作以后,我能够像正常女孩一样,穿漂亮的裙子,化精致的妆容,可以肆意展现自己的美好,

可是职场,比校园更残酷,流言蜚语也难听得多。

学校里的男生会揪一下你的头发,在你路过走廊时故意把你推到其他男孩身上:

职场的油腻男,则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千方百计地逼迫你羞辱你。

喜欢上周言慎,也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吧。

作为周言慎的秘书,不可避免地会跟着他去参加各种商务宴会,

但是周言慎,和我以前接触过的男人都不太一样。

他从来不会色眯眯地盯着我,也不会找机会对我身体触碰。

他对我,和对其他工作能力出众的男同事毫无区别。

想起他之前对我的嘲讽,我忍不住用力捏上陶眉儿的脸:

“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却是个听风就是雨的蠢货,喜欢上你真是我的晦气,你这······”

龇牙咧嘴的我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我讪讪地放下手,露出一个尴笑:

“你,你醒啦?”

周言慎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拉着我缩回的手又放到了自己白皙的脸上:

“以前确实是我不对,你要是还生气,就多掐几把。”

我翻了个白眼缩回手,

“谁稀罕啊!醒了就行,醒了就换个衣服去收拾下东西,李家村我们是不能再待了。”

我偷摸将陶眉儿藏在自己家中,时间长了肯定要被人发现,只能趁着现在没人注意,带上钱财跑路。

周言慎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动: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谁管你了!就你这样,我可不想自己的身体哪天醒来就沦落青楼了。”

穿越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我可不敢让陶眉儿孤身一人在这吃人的社会乱闯。

两人摸黑来到陶眉儿家,院子里比被土匪洗劫过还干净:

鸡笼鸭窝里只剩下了几根羽毛,连菜园子上的丝瓜都被掐完了,更不用说家里的桌椅板凳了

“周言慎,你家现在可是真正的家徒四壁了。”

我随口打笑了一句,却看到周言慎居然红了眼眶。

她不自在地转过身擦了擦眼角:

“风太大,沙子吹进眼里了。”

这应该是原身的情感吧,毕竟这是原来的陶眉儿辛辛苦苦一针一线攒出来的家,她和她丈夫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嗯,等等。

如果周言慎继承了陶眉儿的记忆,那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赤裸裸,周言慎收起委屈的表情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满满的警告:

“潘晶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周言慎永远是男人,虽然暂时困在陶眉儿的身体里,但是我早晚能穿回去!”

“最好这辈子都穿不回去,永远都当个女人······”

我暗自腹诽着,脸上却扯出一个敷衍的笑:

“是是是,对对对,周总英明又神武,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周言慎没理我,而是走到墙角处开始撬一块青石板。

农村多数人家的地板都是黄泥的,李大虎心疼妻子,特意买了青石板铺在卧室里,在整个李家村都是独一份。

不少女人一边羡慕,一边嫉妒,背地里将陶眉儿骂得更难听了,

看着周言慎用尽全身力气却依然纹丝不动的青石板,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哎,周总好男人啊,力气可真大啊!”

说话间我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掀开了厚重的石板,露出了底下褐色的泥土。

周言慎没理我,板着脸在土里挖出了一只脏兮兮的瓦罐,并从里面倒出了几锭碎银子和一只银手镯。

“嚯,没想到陶眉儿和李大虎存了那么多钱!这得有小几十两吧?”

周言慎蹲在地上点了点头,神情哀伤:

“一共有一百两。李大虎之前在山上挖到过一株灵芝,其实可以卖几百两的,但是他人老实,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哄了,最后卖了一百 两。”

“嘶~~~”

话刚说完,周言慎就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这原身的情感好强,我一想到李大虎心里就难受,但为什么心里难受肚子会疼?”

我赶紧上前弯腰扶起周言慎,她皱着眉咬着唇,饱满光洁的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就像是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我脑中灵光一闪:“你转过身我看看。”

周言慎按着小腹半弯着腰,我见状只能自己绕到她背后,果然在棉布白裙上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

“你来大姨妈了。”

我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周言慎来大姨妈了!

周言慎迷茫地抬起头:

“姨妈?可是陶眉儿姨妈在徐州老家,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我憋着笑,努力将自己的嘴角往下拉,不让自己显得太开心:

“你来例假了,例假,月经懂吗?”

陶眉儿屋里被搜了个干净,整个衣柜连衣服带柜子都让人给搬走了,自然是找不到月经带这种私密的东西。

至于我的屋子,李阿旺一个光棍,哪可能有这玩意儿。

最后还是我翻墙去族长家愉了一块细棉布和针线,周言慎现场做的月经带,

看着陶眉儿在昏黄的灯光下专注的侧脸,我不由得有些佩服;

“周总,你连月经带都会做啊,真是铁血男子汉啊!”

周言慎举针线的手一顿,他咬了咬牙,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咧着嘴,露出大白牙:

“哎呀周总,这是好事情啊,要是不来姨妈,事情才严重呢!”

“不来姨妈,你就是怀孕啦!到时候稳婆要是问我保大还是保小,你说让我怎么选嘛,对不对,噗哈哈哈哈哈哈~”

“潘晶晶!”

周言慎扔下手中的布条,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将她双手反拧在身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言慎剧烈挣扎着,但是陶眉儿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每天习武的李阿旺,

没多久她就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倒在了我怀里。

我呆呆地抱着陶眉儿,心底涌上了某种奇异的感觉。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越来越奇怪,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逐步攀升。这简陋的卧室,狭小到让人窒息。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一把推开怀中的陶眉儿。

不敢相信就在刚才,我差点被自己给诱惑了,陶眉儿的脸实在是太具魅惑性了。

又或者是,我穿越到李阿旺身体里,承袭了他男性的本能?

周言慎沉默着又回去继续干他的活了,我也趁机将李阿旺的家收拾了一遍,最后找出来一两银子和几件旧衣服。

我背着包袱,带着周言慎,两人在天亮之前悄悄摸出了村子。

李家村离县城不远,也就是三十多里路李阿旺以前两个多时辰就能走到。

但是加上陶眉儿,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能明显听到周言慎在一边不停地传来喘气的声音。

陶眉儿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自小就被卖入了高门大院,因为人长得漂亮机灵,没干过什么粗活。

嫁给李大虎以后,李大虎把她捧着心尖尖上,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这估计还是陶眉儿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吧,

在周言慎又忍不住发出喘气声时,我把包袱系到身前,然后走到她身前蹲下身一把将她抱在了背上。

“潘晶晶,我可以自己走~”

周言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慌,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果然周言慎瞬间就愣住了,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我的背上一动不动。

“别动啦,小心摔下来,脚底磨了好几个水泡吧?”

周言慎没说话,但是却俯下身趴在了我背上,还用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

“潘晶晶,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没事,我都习惯了。”

脖子上的手臂瞬间收紧,周言慎的声音带了几分愧疚:

“沉塘那天,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毕竟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潘晶晶,身为漂亮女人,活得一直这么艰难吗?”

我叹了口气:

“不是漂亮女人,是女人活得一直都很难。”

“你肚子还难受吗?等天亮到姐姐那,我给你煮生姜红糖水。”

不气周言慎了吗?

肯定不可能,道歉是很轻易地,可是我受过的伤害却没办法那么快治愈。

但是我没法对着陶眉儿的脸生气,因为这脸和我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我继承了李阿旺的记忆,知道陶眉儿是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

她努力,勤劳,善良。

不管命运怎么苛待她,她都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她就像是活在另一个时空的我。

哪怕此刻陶眉儿里头住着周言慎的灵魂,我也不想让她的身体受苦。

不得不说李阿旺的武功没有白练,陶眉儿那么大个人背在背上,硬是毫不影响我的脚程。

在天亮时我们两人终于到了桃花镇,我姐姐家就在镇中心,离县衙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阿旺!你怎么来了!”

姐姐看到我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可这份笑意在看到身后的陶眉儿时,马上就止住了。

姐姐将我拉到一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怎么和这个寡妇扯到一起的?她夫君才下葬,你也不怕人说闲话!”

看来姐姐还不知道陶眉儿被浸猪笼的事情。

我想了想拉着陶眉儿的手往前一杵:

“我不管,反正陶眉儿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我没地方待了,你得收留我们。”

李翠兰比李阿旺大 10 岁,生完李阿旺以后陈母身体就不行了,整日都在床上躺着。

李阿旺是李翠兰亲手带大的,两人感情最是亲厚。

说是姐弟,和母子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姐姐用力拧了一下我的手臂,才不情不愿地对陶眉儿点了点头:

“陶眉儿,你先进来吧。”

将陶眉儿安置在院子里的西厢房以后,我姐黑着脸将我拉到了正厅。

“你和那个陶眉儿什么时候扯到一起的?你好好的一个大小伙,人家可是寡妇!你找什么不好,非要找个寡妇,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我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将陶眉儿被沉塘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姐,都是我强迫的她,我不能眼睁睁君着她就这么被我害死啦!”

为了保住陶眉儿,我把事情说成了是我强迫了陶眉儿,然后被李铁牛撞见,才将他绑在门口打了一顿,被村里人发现才出现了这档子事。

我姐都气疯了,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朝我身上打:

“好你个李阿旺!以前只是耍耍嘴皮子,现在都会爬寡妇墙了,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结结实实挨了顿揍后,我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出门,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周言慎。

看来是屋里动静太大了,我姐板着脸也跟了出来,但是对陶眉儿的态度却好了许多。

“你和陶眉儿就暂时住西屋吧,这屋子本来也是空着的。”

“阿旺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样子,我之前给你做了几套衣裳还没来得及给你,你去换上,晚上等你姐夫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我抱着一叠衣服和陶眉儿进了屋,我姐给我做的衣裳不同于农村人平日里穿的粗布麻衣,而是古时读书人最喜欢的长衫,我看着手中的一堆衣服,头都大了。

“周言慎,你会穿长衫吗?这个带子要怎么系?”

陶眉儿在大户人家当过几年丫鬟,自然是懂得各种衣服的穿法。

我见周言慎点点头,便快速脱去身上的衣物、准备换上新衣裳。

当男人确实方便啊,光个膀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没想到周言慎却惊叫一声迅速背过了身体,我有些无语:

“你自己的身体,你以前照镜子时应该看了无数遍了吧,有啥好难为情的?”

不过我以前好像也没那么随意,难道是被李阿旺给影响了?

带我穿上里衣,周言慎才局促红着脸走过来给我换上衣衫。

看着陶眉儿含羞带怯的俏脸,我忍不住心神荡漾。

我看上了陶眉儿?

不,这肯定是李阿旺的身体情感,不是我的。

等换好衣裳,周言慎嫌弃我头发凌乱,又给我梳了一个发髻,并在上头插了一根木头簪子。

看着铜镜里焕然一新的李阿旺,我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周言慎真是女娲的宠儿。

在现代,他是长相身材都堪比顶流模特的霸道总裁。

在古代,他只是简单换了身衣裳,就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长得可真俊啊!

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我对着镜子,看呆了。

“怎么样,我长得帅吧?”

周言慎戏谑地看了我一样,挑了挑眉。

“呵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上辈子乱信谣言,这辈子是个败家子,你得意个啥?”

我翻了个白眼推开门走出去,和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撞了个满怀。

小丫鬟仰着脖子呆呆地看着我,连手帕掉了都不知道。

“霜花,你傻站在这干嘛呢,还不带舅爷去大厅用饭。”

姐姐挥着手绢走过来,在看到我时也和霜花一样,瞪着眼张着嘴,仿佛见了鬼,

“哎呀,天爷呐!阿旺你这样穿可真好看姐姐差点都没认出来!”

姐姐美滋滋地拉着我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好,改明儿我去私塾找个先生给你重新起个名字,阿旺那是小时候的贱名你现在在镇子里生活,可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不好听,配不上你。”

姐夫看到我很高兴,一连声地说我长大了,越来越俊了。

但是他看陶眉儿的眼神,却让我有些不舒服。

周言慎也感觉到了,她低着头沉默地吃着饭,一言不发,只在桌底下偷偷踢了我一脚。

“阿旺,你和陶眉儿来镇里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你既然认定了陶眉儿,那就要好好和人家过日子,既然要过日子,总得有个赚钱的营生不是?”

我点点头,姐姐说得在理,我和周言慎要想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生活下去,没有银钱可不行。

姐姐见我居然这么好说话,更是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好好好,阿旺成家了,也懂事了许多姐姐真高兴!”

吃完饭回屋时,我姐夫恋恋不舍地看着陶眉儿,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周言慎一回屋,就白着脸捂着小腹,趴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他被沉了河,又来着姨妈跟我走了几十里路,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了。

我蹲下身,将炙热的手掌贴上她单薄的衣衫:

“你还记得和外资公司商务谈判那次吗?我穿着高跟鞋跟着你不吃不喝站了一天,晚宴时我躺在床上起不来,你却嫌我娇气,说带女秘书就是没有男秘书方便。”

“那天是我姨妈第一天,我肚子也像你这般疼。”

周言慎嘴唇嚅嗫了半晌,却什么也没说。

“你等着,我去灌个汤婆子,再去厨房给你煮碗红糖生姜水来。”

我急匆匆熬好糖水来到厢房,却发现门是半敞开的。

“有人进来过了?”

我将碗放到桌上,却在上头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

周言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这是你姐夫刚刚送来的,说是给我这个弟媳妇的见面礼。”

我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支金簪,这金簪有点面熟,我好像见我姐戴过。

“呵······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周言慎拨了拨金簪上的珍珠流苏,眼神幽暗晦涩。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周总?”

从“女人就是事情多”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短短的几天时间,周言慎的认知和三观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自己经历了,才会知道别人的不易之处。

我吹灭蜡烛,和周言慎尴尬地躺在一张床上。

为了让周言慎有落脚之处,我谎称我们已经在我父母坟前拜了天地定了终身,她已经是我媳妇了。

既然是媳妇,自然没有分房分床睡的道理。

周言慎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他飞快地缩了回去,恨不得将整个人变成壁虎吸在墙上。

“你躲什么?”

我转过身看着周言慎,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是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你放心,我只是继承了李阿旺的记忆,没有继承他的禽兽思想。”

周言慎尴尬地朝我靠了靠:

“有时候这身体会本能地做一些反应,不太受我控制。”

“周言慎,我感觉我姐夫不对劲,咱们搬出去住吧,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特长?”

周言慎摸了摸鼻子:

“我大学学的金融,硕士念的工商管理特长的话,会六国语言算特长吗?”

狗听了都要摇头。

“你还不如会种田呢!”

两人仰面躺在床上,开始认真商讨如何挣钱,商量着商量着,我只觉得眼皮沉重,困意像潮水般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对上一双满含幽怨的桃花眼。

我吓了一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言慎已经被我紧紧抱在怀里,我一只手还放在他胸口处。

“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慌乱地套好衣服就朝外冲去。

这肯定是李阿旺做的!绝对不是我!

我姐早就起床了,姐夫也去府上了,她看到姗姗来迟的陶眉儿,很是不满。

“陶眉儿,既然你进了我家的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

“阿旺是男人也就算了,你身为女子,怎么可以睡到这么晚才起床?”

“伺候夫君,照顾小孩,操持家务,哪一样是轻松的活计?要是都像你这般懒散,怎么能当好一个家?”

周言慎垂着头,乖乖地听着我姐的训斥。

我看着低眉顺眼的周言慎,心里乐开了花。

一通教训以后,周言慎垂头丧气地跟着我回了房:

“潘晶晶,女人活着可真难,为什么男人可以睡懒觉,女人不能?”

“为什么男人可以懒惰,女人不能?”

“为什么男人举止粗鲁叫不拘小节,女人动作稍微不文雅一点就是伤风败俗?”

我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你们男人定的规矩吗,你问我干啥?三从四德可不是女人搞出来的。”

“啪!”

周言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呸呸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着咬牙切齿的周言慎,我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经过我和周言慎几日的商议,我们一致决定在镇里开个画铺。

是的,我会素描和油画,尤其擅长人物画。

万万没想跟着周言慎来了古代,居然要靠我赚钱养活他。

看好了铺子,我和陶眉儿就开始为搬家做准备了。

铺子选在镇东,离书院就一条街,街上有许多卖笔墨纸砚的店铺,一到学堂放假的日子,就有许多学子来逛。

姐姐和姐夫知道我们要搬出去以后分外不舍,尤其是我姐夫,还特意叫厨房备了饭菜,说一定要给我们饯行。

“阿旺,你说姐姐姐夫又不是外人,屋子也够多,你搬出去干啥?”

姐夫眯着眼,话是对我说的,眼神却只往陶眉儿身上瞟。

姐姐眼神暗了暗,挽留的话到嘴边,终于还是顿住了。

“阿旺,你们自己住以后好好过日子,陶眉儿,你也要勤快一些,知道不?”

短短的几天,陶眉儿已经被姐姐打上了懒婆娘的标签,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我姐笑了笑:

“姐姐,姐夫,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周言慎更是被我姐夫劝了不少的酒,我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卧房,刚准备上床睡觉,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拍门。

我打开门,却见我姐夫一脸的焦急,白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阿旺,你姐突然肚子疼,你脚程快,赶紧去镇西请林大夫来!”

“什么!我姐没事吧?我马上去!”

刚走出院子,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姐夫是县尉,家里除了丫鬟,还养了小厮和门房,门房处有马车。

我脚程再快,难道还能有马快?

不好!

我飞速折回卧室,果然看到陶眉儿满面潮红地躺在床上,而我姐夫则是急不可耐地脱掉了衣服,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

我静悄悄摸进房,一掌劈在他脖子上,很快,他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个不要脸的死肥猪!

我将他拖出房门扔在家门口,一到早上家门口人来人往,分外热闹,既然姐夫这么喜欢脱衣服,就让他秀个够。

“周言慎,你没事吧?”

我拍了拍陶眉儿的脸,她发丝凌乱,呼吸急促,还不停地用手扯着衣领。

“热,好热~”

今天白天确实挺热,但是晚上还是凉快的,难道是喝了酒的原因?

我一边拿扇子给周言慎扇着风,一边也忍不住扯了扯衣领。

这屋子里好奇怪,我在外头还觉得很舒服,一进屋,体温就噌噌往上蹿。

我走到窗边打算开窗透透风,却发现窗边夹着一支香,此刻已经燃了大半了。

摸了摸越来越快的心跳,我苦笑一声。

这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催情迷香吧?

就在这时,身后贴上来一具温软的身体陶眉儿呼出的气就喷在我脖子上:

“潘晶晶,你热不热?”

我和周言慎呆呆地坐着,我光着膀子,她将身体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

“我们?”

“昨晚?”

“昨天晚上?”

造孽啊!

周言慎将头磕在墙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周言慎,明明不是我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但是现在她是女的,我是男的,她就成了吃亏对象了。

“你出去!”

我灰头土脸地套好衣服出了房门,却发现家里正闹得鸡飞狗跳。

原来我姐夫昨天在门外冻了一宿,早上被门房发现时,已经全身滚烫不省人事了。

大夫说他风寒入体,近半个月都不能下床,需要好好休养。

姐姐在一边抹着眼泪:

“你说这么大个人了,晚上还会梦游,以前也没这毛病啊!”

呵呵,梦游?

我看着双眼紧闭,脸上肌肉却在微微颤动的姐夫,冷笑了一声。

“姐,姐夫既然有梦游的毛病,那你以后睡觉得安排个守夜的,昨夜幸亏是睡街上,这要以后睡河里去可咋办?”

姐姐被我说得连连点头,从此将我姐夫严防死守,盯得寸步不离。

过了段时日周言慎怀孕了,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怀的是我的孩子。

“那个。”

“我。”

我挠了挠头,这种事我也没经验啊,该怎么说呢?

周言慎神情沉痛地拉住我的手。

“潘晶晶,之前我在酒店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看在我怀了你孩子的份上?”

我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原谅原谅,我肯定原谅!”

这实在是太难拒绝了,在没有产检没有剖腹产的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圈,一不小心就要面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终极选择,况且这孩子还是在我的身体里面,我可舍不得我的身体受罪。

我知道女人怀孕时受孕激素影响,情绪会非常多变,但是没想到周言慎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不管怎么样,先原谅周言慎保证她的怀孕心情

“晶晶,我刚刚出门去粮油店买了些香料,那香料老板在我付钱时就趁机想摸我的手,我还挺着个肚子呢,你说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坏啊!”

周言慎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我居然当了二十八年男人,我真该死啊!”

我摸了摸他的头,怀孕了的周言慎,还挺可爱。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我和周言慎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我对他的怨恨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随风消散了。

周言慎快临盆了,我也越来越焦虑。

他最近瘦得惊人,肚子却非常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胀着肚子的青蛙。

我请来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稳婆摸过他的肚子。

稳婆说,怀相不是很好,生产时怕是要吃大苦头。

“好了晶晶,你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晕。”

周言慎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手中还抓着把瓜子:

“我有点想生男孩,我绝不是重男轻女啊,而是在古代,男人活得会稍微容易些,咱们的女儿生得太漂亮,我担心她会吃亏。”

周言慎一只手抚着肚子,脸上满是幸福和期待。

“啊~”

“怎么了?”

我惊得站起身,还踢翻了刚坐的小板凳。

周言慎涨红着脸,声音还带着哭腔:

“晶晶,我好像尿裤子上了,为什么孕妇还会失禁啊!”

“卧槽,你那是羊水破了。”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周言慎被送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产房。

我焦灼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听着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心里越来越慌乱。

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间或传来几句小声地呻吟。

我实在是担心坏了,推开门就要朝产房里冲。

姐姐一把拉住我

“阿旺你别发疯,产房不吉利,不能进!”

我一把甩开姐姐,疯了一样朝里冲。

周言慎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晶晶,我快不行了。”

我红着眼眶握着他的手:

“你给我闭嘴!”

看着稳婆一盆一盆地往外接血水,我知道周言慎说的是对的,他可能坚持不下去

了。

“对不起,晶晶,以后要留你一个人在这孤独的地方了,你别怪我。”

周言慎,别丢下我!

但是老天显然没听到我的呼唤。

周言慎用尽全力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然后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的同时,我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刺激,仰面朝后摔去。

“周言慎!”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入目的景色不对。

奢华的装修,柔软的床垫,这是,我和周言慎出差住得酒店?

我穿越回来了!

我跳下床冲到镜子前,镜子里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妩媚的桃花眼,浓密的及腰卷发。

这是我,周氏集团总裁一秘,潘晶晶。

那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一个梦吗?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真实倒有几分荒谬。

“咚咚咚~”

门外传来疯狂地拍门声,我刚打开门,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言慎紧紧地拥住我,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般。

他将头埋在我的发间,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

“潘晶晶,李阿旺,是你吗?”

我吃惊地仰起头,对上双深邃的凤眼。

周言慎捧着我的脸,开心地笑了:

“潘晶晶!我就知道是你,我们穿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梦!”

“潘秘书,我刚听见你房间外有动静,你没······卧槽!周总!”

周言慎的贴身助理站在我房间门外,震惊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我和周言慎。

“滚!”

周言慎皱了皱眉,飞过去一个充满杀气的眼刀。

张助理马上滚了,滚之前还不忘贴心地给我们带上门。

“晶晶,上次在姐姐家的那个晚上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周言慎嗓音喑哑,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我慌忙推开他:“周总,我们俩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古代,那都是过去式了,好不容易回到现代,我还没享受够生活,也不想经历那么可怕的生孩子,所以咱们好聚好散呗。”

言毕,我转身出去,留给周言慎一个潇洒的背影。

张助理番外

我叫张实,是周言慎的助理。

周总自从和那次和潘秘书抱在一起后,就变了。

从大男子主义,变成了极端女权主义。

不但给全公司女同事批了一个例假休息日,还将产假延长到了十八个月。

更离谱的是,周总还特意搞了个投诉热线,专门让女员工投诉职场性骚扰,

听说只要被投诉了,最轻的处理结果,也是当场开除走人。

公司董事会对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是周总在会议上当众拍桌子咆哮:

“你们知道痛经有多难受吗!”

“你们知道怀孕有多不舒服吗!”

“你们知道女人有多不容易吗!”

事情传开以后,公司的女同事都很感动上班不再摸鱼、纷纷拿出十二分干劲来工作。

不得不说,周总就是周总,高瞻远瞩。

看着是给了几天假期,实则极大地调动了全公司女同事的积极性。

女孩子都那么拼,男人能偷懒吗?

高,实在是高。

黄董事被周总打了。

起因是我们在开董事会议,坐在潘秘书边上的黄董频频骚扰潘秘书。

周总当下就扔掉手中的财务报表冲了上去,黄董被打了,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

“长成这样,不就是个骚货相嘛,怎么周总想留着自己用?”

“哈哈哈!”

周总直接被气笑了。

下一秒黄董就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以前一直觉得周总雷厉风行,不近女色,冷漠霸道,是个名副其实的霸总。

没想到啊,其实周总是个恋爱脑。

李阿旺番外

我叫李阿旺,我喜欢陶眉儿。

那天我正在村里和李铁牛他们赌钱,突然有个小孩跑来说,李大虎买了个仙女当老婆。

小孩子就是没见识,还仙女,能有隔壁村的马冬梅好看?

我错了,没见识的是我,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女。

陶眉儿可真好看啊!

她的脸像桃花一样娇艳,皮肤像桃子一样水汪汪,身段也像桃子一样饱满。

她不会是桃花变得妖精了吧?

李大虎这小子可真有福气啊,我开始日日夜夜羡慕李大虎,羡慕得快要流泪。

这天晚上睡不着,我照例出门瞎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陶眉儿家。

嗯?

院子外怎么有两个人影?

我蹑手蹑脚地上前,原来是李冬和李二月这两个兔崽子在商量着要去占陶眉儿便宜。

是了,李大虎是个猎zl,有时候上山打猎要好几天才能回家。

这个二愣子!这么漂亮的媳妇,也舍得放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收拾完李冬和李二月以后,第二天,我就用仅剩的两亩田和族长换了陶眉儿隔壁的屋子。

我知道这屋子不好,但是能挨陶眉儿这么近,那它就是最好的屋子。

李大虎死了。

我被鬼附身了,还是个女鬼。

陶眉儿也被鬼附身了,是个男鬼,好像叫什么周言慎。

我缩在身体一角,想看看这个女鬼到底打算干什么。

没想到,陶眉儿居然当了我媳妇,还怀了我的孩子。

我开心地想上街跑两圈,只可惜我困在这个身体里,女鬼太厉害了,我出不来。

被女鬼附身的这段时间,我闲着没事情,跟女鬼学了画画。

这个女鬼很厉害,有非常高超的画功。

画的人和真的一样。

大家都叫她李大才子。

哈哈,李大才子,我阿旺也能被人叫才子!

陶眉儿难产了,我看着晕死过去的陶眉儿,急得要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体一空,再醒来时,我居然能动了!

那个女鬼走了,我的身体又是我自己的了。

我用力掐着陶眉儿的人中,终于把她叫醒了。

“阿旺哥!”

陶眉儿看到我显然很吃惊:

“眉儿,你坚持住!咱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陶眉儿显然比那个叫周言慎的男鬼有本事多了,她咬着牙憋着劲,终于,一个健康的男娃呱呱落地。

八斤六两,是个大胖小子。

想我李阿旺,也是有媳妇有儿子的人了,

我会一辈子对陶眉儿好,比李大虎更好。

微小说,一朝穿越男变女。自持端庄贤惠,却被浸猪笼沉塘。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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