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代上海女流氓—上海舞女圈大阿姐(岁月静好,珍惜当下)

忘不了她!每次去上海市区仅存不多的几家舞厅,我不为在弹簧地板上扭腰摆胯、手舞足蹈来彰显自己的不俗舞技,更不图上海市井传说中的舞厅艳遇——与素不相识的女舞伴劈情操(上海市井俗语,搞暧昧),目的只有一个:寻到她——1990年代上海舞女圈里的大阿姐,在那个年代凭一己之力让那些因下岗潮而沦落为舞女的原纺织厂女工在鱼龙混杂之地、是非频发之处安稳营生,保住上海纺织女工最后的尊严。岁月静好,珍惜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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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舞厅

1990年代上海滩上,位于虹口铁马舞厅是上海舞厅圈里的耶路撒冷。不屑于赴杨浦东宫、普陀西宫、长宁工人俱乐部蹦嚓嚓(上海市井俗语,跳舞)的上海滩舞林高手,对铁马倒是趋之若鹜——吸引他们的不仅是铁马舞池上方的五彩旋灯、震撼力和通透力俱佳的进口音响、踩上去顿生舞上一曲兴致的弹簧地板,还有那些个凭天赋和悟性能将伦巴、恰恰、探戈拉丁舞跳出唐韵宋风的职业女舞伴,也就是舞女。

不同于旧上海时期在百乐门、大都会、仙乐斯、新仙林四大舞厅舞池边上坐着站着,一身高矜华贵,唯有遇到挥金如土、出手阔绰的上海滩大亨或小开才绽嫣然一笑的舞女们,1990年代铁马舞厅的舞女们没什么架子、市井气十足——请她们跳舞、与她们搭讪无需装出绅士风范或给她们点燃一根哈瓦那雪茄;用最接地气的上海市井粗言会让她们倍感轻松、易生好感,授给她们一支摩尔烟并点上会使得她们将侬视为片刻知己。她们大多为那个时期的上海纺织厂下岗女工,本就是工人阶层,没那么多的娇气、矜持、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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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去铁马舞厅跳舞的上海男人,我称他们“老白相(上海市井俗语,老玩家)”。老白相们春夏穿梦特娇、秋冬着皮尔卡丹,脚上一双四季均一尘不染、能闻到静安寺正章鞋油味的白舞鞋,就为尽力将上海男人最畅情潇洒、最具海派腔调、风流而不下流的那一面展现在舞池之中。他们中大多人对舞女是规矩的,这主要归因于他们清晰的思路——到舞厅跳舞,是来休闲解闷的;若跟舞女搞七捻三(上海话,纠缠不清),那真是湿手搭面粉(上海市井俗语,甩不掉的麻烦),家主婆(上海话,老婆)定不轻饶;再加上在此营生的舞女也大多是下岗女工出身,生活所迫才做起了舞女,怪可怜的,欺负她们是勿作兴的(上海话,不应该的)!

那个时期的铁马舞厅里,有没有不守规矩而乐于占舞女们便宜的败类鼠辈呢?怎么可能没有呢!跳舞过程中毛手毛脚突破底线的、过于有损舞女人格的,跳完一支舞后不付钱的,甚至发生纠纷时动手打舞女的。由舞厅经营方出面制止是有难度的——人家是开门做生意的,发生肢体冲突而将事情闹大,谁脸上都不好看。再说了,谁也不晓得惹事那人背景有多深,在上海滩上有多大势力!要杜绝这种龌龊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舞女们自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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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上海舞女圈大阿姐

记得是1994年夏,对了,是美国世界杯举办之时,上海老白相们玩得开心——晚上8点到10点在铁马舞厅跳舞,10点半赶到黄河路或云南路吃宵夜,吃到凌晨,索性在小饭店里把球赛来看。那一天,一位老早是弄堂模子(上海市井俗语,在街区内有威望、搞得定事情的人)、当时在青云路做眼镜生意的老阿哥叫我陪他晚上看球。看球,我是愿意的,就答应了他。您猜得没错,就是他带我初次见识了铁马舞厅。

一入室内,老阿哥就嘻嘎嘎(上海话,眉开眼笑),指着室内一角或坐或站着的舞女,急吼拉吼(上海话,急急忙忙)对我言道:“阿弟啊,我先去寻个嗲妹妹蹦嚓嚓了。侬自己也去寻个。嗲妹妹陪舞的钞票没多少,侬就自己付吧!”刚一说完,他就颠颠地小跑至舞女们面前,叽叽咕咕说了一阵,选了一位双腿笔直修长、腰肢甚为纤细、一头长波浪的舞女,携其手,入了舞池。

说实话,当时的我只会慢三步,原想要么不跳、要么一个人到舞池里蹦嚓嚓,可一想到若这般定会遭老阿哥笑话,传出去的话,恐有损我在小圈子里的形象。我就厚着脸皮、壮着胆子走到舞女们面前,心里紧张得要命,却故作镇定地看着她们——真是环肥燕瘦,百花齐放,看得我呆了。她们之中,有对我妩媚一笑的,有对我白眼哼鼻的,还有当面揶揄我是“十六铺刚刚上来的(上海市井俗语,没见过世面的)”。唯有一女不在看我——她面容姣好,气质清丽,着淡紫衣裙,端坐在椅子上,正拿火机点烟。就她了!

我走上前去,她脸上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小阿弟,等我抽好这根烟。”我点头应允。大约等了3分钟,她掐灭了烟蒂,领我进入舞池。我肢体的笨拙,使她晓得我只是个舞场中的初学者;我脸上的羞涩,让她明白我还是个不怎么会白相的愣头青。她柔声道:“我带侬跳,侬不要紧张兮兮,有我在,侬不会坍台(上海话,丢脸)。”在她的激励之下,我放松了下来,脚步如凌波,潇洒飘逸,左手握住她那温软的右手,右手轻托她那明显有着肌肉线条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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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之后,兴头上的我又与她舞上几曲,陪舞的钞票支出上去了,可我的心是快乐的。稍许熟悉之后,我问她怎么称呼,她爽快地说:“侬就叫我阿芳!”我也自报家门,她这趟笑得算是自然了。也算是认识了,我就请她到舞池边上的吧台那喝瓶七喜。为不耽误她生意,我跟她说喝完七喜后一直到晚上10点前让她陪我跳舞。她见我如此有派头(上海话,大气),开心一笑。我们一边喝七喜,一边噶讪胡(上海话,聊天)。

从谈话中,我了解到她家住在杨浦区杭州路那里,原是杨树浦路那纺织厂的女工,下岗了,离婚了,文凭不够,没有其他一技之长,为供养自己小孩而做起了舞女,起先是在东宫舞厅里,后来经圈子里小姊妹介绍到铁马来讨口饭吃。听完她的革命家史之后,我不禁长吁短叹,嘴里啧啧不断,她见我这般共情,对我好感激增,不禁握住了我的手。正当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之时,一女子在舞池中大叫:“芳姐侬快过来,有个仵作胚(上海话,下流胚)手不规矩,给我假钞票,还打我!”

阿芳听后,花容换怒容,抄起桌上的七喜瓶子就往事发地径直走去。就听“乓”一声,七喜瓶子在那仵作胚头上碎裂。我也上前一看,头皮上满是玻璃渣、正痛得一声声“诶呦喂”叫唤的仵作胚不是别人,正是带我来铁马的老阿哥。这一下,我尴尬了!

其他舞女围了上来,手指着老阿哥,用上海市井各路粗言秽语不停咒骂。还有几个爱看热闹的男客人也凑上前来,摇头叹息道:“要事体要到铁马来了,胆子也大的!不晓得芳姐是她们圈子里的龙头?!吃豆腐,假钞票,还抽小姑娘耳光,这些事体真做得出来?!这个仵作胚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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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后会无期

我一看形势不对,就一脸谄笑,向阿芳求情:“阿芳啊,他是我朋友,这一趟看我面子就算了。侬小姊妹的陪舞钞票,还有精神损失费,我来付!”

阿芳听后,开始瞪我一眼,我见之有些害怕——担心我头上也会有个七喜瓶子碎裂。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换了一副面孔,恢复了和颜悦色,对我说道:“钞票,侬不要付!侬的这位朋友付掉钞票,再跟我的小姊妹道个歉,这桩事体就算了。”

我赶紧跟老阿哥使了个眼色。他是生意场上的人,反应蛮快的,赶紧将6张50元掏了出来,并对那个与他产生纠纷的舞女连说“对不起”。没想到阿芳却说道:“6张多了,2张即可!我们又不是土匪强盗!”好一个上海舞女圈的大阿姐,颇有市井江湖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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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事之后,老阿哥再未踏入过铁马舞厅。我呢,去过几次,但每次去时阿芳都不在,她小姊妹说她正好在其他舞厅。连续几次去而未见,觉得我与她之间没有缘分,故而就逐渐淡了与她相见的念头。

前些年,浪漫情怀愈发浓厚的我倒是想见上她一面。只可惜虹口的铁马舞厅灰飞烟灭了,去普陀志丹路西部舞厅找了几次,也未寻见。

不知阿芳如今在上海哪一处?望能在激扬悲怆的《一步之遥》乐曲中,与她舞上一曲最后的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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