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狂飙》的文章里我们着重分析了剧集的两位主角,高启强和安欣,他们俩是贯穿全片的核心人物,剧情几乎完全围绕他们展开,主创们对其的塑造也是倾尽所能的。
但《狂飙》实际上是一部群像戏,所有登台亮相过的角色都有过自己的“闪光片段”,在这有限的出场时间内他们依然能通过其精彩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
警察、记者、商人、杀手、村民、高官……各种人物出现在京海市涌动的暗流中,他们有的试图平息事态、有的探究真相、有的奋力挣脱、有的则唤来更大的风浪……
在这里,我想着重聊聊那群身处暗流,试图平息事态却又被裹挟其中的警察们。
一、曹闯
曹闯作为剧集故事里的首位刑侦队长,他在第12集之前的表现都是正气十足的。
他是安欣、李响、张彪等人的师父,从这批徒弟的水平来看就知道他起码在大的层面上是很少犯错的,这才能培养出一批正义感责任感远胜于他的徒弟。
第12集,高启强与徐江在废弃大楼内对峙,受赵立冬指使的曹闯现身,爆出内鬼身份,在混战中中弹倒地。
在弥留之际,他向赶来的李响交代自己的错误,说自己是为了借赵立冬之便谋取职位,让李响揭发自己换取功名。
这里学徒持怀疑态度,曹闯这样始终扎根一线的老刑侦会为了简单地升职而冒险吗?这其中显然有更多内情,或许就想他的两位徒弟一样,身不由己。
至于他所犯的错误应该也是利用职位之私为领导开个绿灯,并非十恶不赦。
于是,我们可以称他的正义为“灰色的正义”。
二、李响
作为唯一知道曹闯遗言的人,他选择将真相隐瞒。
既是为了保护师父的名誉,也是为了不连累他人,独自背负。
比起一腔热血的安欣,李响更加沉稳冷静,在前12集里(也就是第一阶段),他数次表现出谨小慎微、循规蹈矩的状态。
当审讯高启强时,安欣每次想要违反规定为高送温暖,他都会上前劝阻。
当孟局反复呼喊“安欣”而无应答时,他怕双方下不来台而上前回应。
……
比起安欣,李响更为真实,没有背景没有依靠,从莽村这样一个村子靠着努力步步为营,他会更珍惜警察的身份,也就更珍惜安欣这样一个愿意为他扑手雷的战友。
于是在安欣请命抓捕疯驴子的时候,他才会答应一同前往。
于是在知道曹闯遗言后,他才会选择隐瞒,并独自靠近赵立冬,试图凭一己之力搬倒对方。
如果说在曹闯死前的整个第一阶段,是安长林、孟德海、曹闯三人在保护安欣的话,第二阶段整个警局里便只有李响一人在保护他。
坐上队长位置后的李响面对的是比师父更为复杂的情况,他一方面要应付赵立冬一方面又得带领警局对抗高启强和莽村,而这些势力之间又联系紧密,或许他也很无奈吧。
所以他才数度寻死,雨中击杀李青的那次故意站在射击角度、不穿防弹服靠近持枪的高启盛。
?站在黑暗中追寻光明,李响与安欣同样是一体两面的,一个谨慎一个无畏,但最终的他们都是在自我牺牲以维护正义。
三、张彪
作为第三位刑侦队长,张彪面临的处境已经与师父曹闯和兄弟李响那时的都不一样。
三人的队长生涯分别对应着京海黑恶势力发展的三个阶段。
曹闯时期,京海黑恶势力以建工集团陈泰为首,白江波与徐江分为头目,各占一方势力,相互制衡,赵立冬等体制内腐败官员也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位,且市公安局人才济济,正义与邪恶处在一种可控的平衡之下。
李响时期,陈泰退居幕后,高启强凭借过人的胆识与谋略成为后起之秀,排除异己扩张势力,赵立冬也将双手进一步伸向警局、体制内部,莽村这样的流氓势力也在不停地向法律秩序宣战,不过好在此时的警局局长郭文建同样刚正不阿,刑侦队的李响、安欣、张彪、陆寒、小五等人也都能力出众,与黑恶势力的斗争在表面上看依然是势均力敌的。
到了张彪担任队长的时候,我们明显能看到警局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了,这时高启强的强盛集团已然完成“华丽”的转身,成为了京海的品牌,高的公益、慈善事业进行地热火朝天,盖养老院赡养退休老干部、建幼儿园招揽基层公务员,再借由这上下两层牢牢地控制着京海的政界。警局自然也逃不掉被束缚的命运,当二二八案出现时,整个警局除了陆寒谁都不敢接手,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背后牵扯的是高启强,所以才会说“这个案子谁接都一样”。
张彪无疑也是被京海巨大的暗流漩涡所裹挟了,他没有师父曹闯那时的环境,也没用李响对抗赵立冬那样的决心,他只能接受现状。
但他并非完全地出卖头顶的警徽,所以他尽可能地保护陆寒,所以他向安欣说出了那句“大胆地往前走吧!”
张彪同样是与李响相对应的另一种真实存在,这个世上面对黑暗,有人选择做李响,就会有人做张彪。
他们三人,是《狂飙》剧中灰色正义的代表,他们被裹挟被推搡,不得不接受现状,却又不甘于此,于是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去尽力反抗,效果甚微,犹如飞蛾扑火。
但他们的每一次反抗都在巩固正义的基础。
曹闯的教导、李响遗留下的线索与证据、张彪的鼓励,最终都融入安欣那纯白色的正义,化为刺向黑暗的刀刃。
事实上,剧中除了安欣,还有两人也能称得上是“纯白色的正义”。
陆寒和谭思言。
何为“纯白色的正义”?学徒认为,执拗、坚定地追寻正义、捍卫法律、对抗黑恶,且不惧艰辛、威胁,这种正义即为“纯白色的”。
陆寒便是从安欣手上接过重担的人,在安欣离开刑侦队以后,陆寒便一个人追查涉及高启强的案件。
?二二八案所有人都不敢接手,他毅然决然地接下了,并固执地一查到底,最后牺牲,尸首无存。
他就是现实中的安欣,没有依靠没有背景,为了真相追查到底,踢到铁板,也不会有人保护,就这么消失了,没人询问没人立案。
?
同样的,还有谭思言,他只是政府研究室的研究员,光明与黑暗的立场与他并无多大关联,但出于良心,他没有坐视不管,写了一封又一封的针对赵立冬的举报信,无果,便继续搜集证据。
即使面对死亡威胁,他也毫不退缩,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勇敢与无畏。
鲁迅先生曾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陆寒与谭思言便是这样的猛士。
回到现实,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受困于“灰色的正义”,善良、正义、妥协、无奈,所以,像安欣、陆寒、谭思言这样的“纯白色正义”才更让我们钦佩、仰慕。
河南第一位女局长任长霞任登封市公安局局长期间,带领全局民警共破获各种刑事案件2870多起,抓获犯罪嫌疑人3200余人,有力维护了登封当地的治安。2004年4月14日,在侦破“1·30”案件途中遭遇车祸,15日不幸因公殉职。
杨春担任福建蕉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后,先后参与、组织侦破各类刑事案件315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830余名,从警28年,他一直奋战在打击犯罪、服务群众第一线。2019年1月23日,由于多日超负荷工作,杨春在单位值班时突发心梗,倒在了扫黑除恶征程中,年仅49岁。
还有长期奋战在一线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的缉毒警雷鸣、扫黑除恶高强度工作而视力衰退的房敏杰、还有世代为警为人民付出一切的程凯……
他,她,他(她)们都是“纯白色的正义”,他们选择了奉献,选择了担当,这便决定了他们会成为怎样的人。
黑白是界限分明的,但灰色的立场往往是模糊的,我们绝大多数人都置身于此,看不清方向,可当抉择的时刻到来,我们都应该做好准备,去做出艰难但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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