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李玉无措的抱着头,手指伸入发丝里,似乎曾经不放在心里的画面通通出现,“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那样做,我,我······”
“李玉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陈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着。
李玉无助的摇着头,梨花似玉的面庞透着雨打的凄美。
李玉哭泣的声音,在这个下午没有任何保留的释放。
“我的确不值得他那样对我······”李玉眼眶红红的,眼袋肿肿的,无辜之态更加明显。
陈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了。
陈弘闭了闭眼,呼出了一口浊气,“人各有命。”
李玉的指甲印在自己的手心里,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原本这个剧不一定要找你的,可是我答应过他,圆他一个愿望。”陈弘补充道。
“我有说过这个故事有圆形,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出来,就是他啊!”陈弘说。
“所以我怎么能让别人出演他心目中的主角呢?”陈弘说。
“我知道,我们之间做到和平或许很难,但是你不换方式不走心我只能说,你以后的路子只会越来越窄,在层出不穷的圈子里很快就会有人替代你,而你会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连他都想好了你以后的出路,你还在依靠着所谓的资本。”陈弘说。
冯兰兰看到陈弘出来,立马站好看着他。
陈弘对她点点头。
冯兰兰这会才是开心的笑了。
卧室里李玉打开笔记本,陈弘走之前给她发了一张照片,说是能证明赵阿澄那晚照顾她证据。
其实刚才那会儿,在李玉发觉记忆里沈原不对劲的时候她就相信了陈弘说的话,不是非要看。
但此时此刻李玉第一次对赵阿澄有了好奇,她想看。
照片里她歪着头睡得很香,看样子已经退烧了。
照片是赵阿澄自拍的,露着洁白的牙齿,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笑的这么开心。
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深沉的大海,像璀璨的星空,一如既往!
颤抖的手摸上了屏幕,李玉再次泣不成声。
时间仿佛会倒退,李玉和赵阿澄最后一次的见面竟然越来越清晰的显现。
那天,是《海燕》她的最后一场戏,她稍微出了一点意外,利用那个时间去见了赵阿澄。
那个温泉地点不是很远,李玉到的时候赵阿澄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眉头似乎还是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今天会发生的事。
李玉看着那天的自己一步步走近赵阿澄,内心竟然有一股窒息的痛。
“赵阿澄。”李玉叫。
“你来了。”他笑着说。
他竟然还能笑着。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李玉也说不清当时的感情,她是不愿意见赵阿澄的,但是要赵阿澄永远的消失,她也做不到果决。
“怎能不见呢?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李玉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握紧手里的包。
“赵阿澄,如果你答应我回老家永远不出来,我可以……”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可是,赵阿澄打断了她,他声音很急“怎么不出来?你要我画地为牢嘛!”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你知道的,你回去是最好的结果。”李玉不敢再看他了。
他身上的浴袍宽宽松松,露着麦色的健康肌肤。
李玉也曾开过他玩笑,说他太黑了。可他来城里也好几年了,做着的也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了,只是这肤色一丝也没有因为这而变白。
看着面前的丽人,赵阿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时光彩无限,一时灰白无色。
“如果我有足够多的时间一直等着你,你会接受我吗?”他和李玉站在一起,声音虚无缥缈的传入李玉的耳朵里。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李玉却是在诛心啊!
李玉,你不要说了吧!
“是啊,我知道,你应该是看不起我的!”
李玉看着他的自嘲,一时五味杂陈。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爱沈原?”他依旧是替自己不甘心的。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竟然也是的笑了,笑自己不自量力。
李玉犹豫了一下说,“他各方面都很好,他很爱我,我也是。”
然后李玉听见了一声大笑,他笑的眼尾都发红了,还是没有止住了。
“够了,赵阿澄,你没必要这样!”
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肯给予一点点温柔。
“是,没必要。”他突然定定的看她,眼神里是从没有过的戾气,李玉竟然被震慑住了。
赵阿澄每次面对她时卑微的讨好,小心翼翼的温柔,从不是现在放任自己粗野。
也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她变成了她心中以为的那个人。
那一刻,李玉想逃,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他。
而赵阿澄却先一步发现她的动机,在她有动作的前一刻,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推在了椅子上。
“你干什么,赵阿澄,放开我。”李玉想要推开他,奈何他的两只手像钳子一样紧紧锁着她的手腕。
他的眼眶比刚才更红,不管不顾的朝她压下来。
吻上来的那一刻,李玉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李玉发不出来声音,只能吐字不清嗯嗯哼哼,外加没有力气的反抗。
李玉觉得自己肯定反抗不了了,赵阿澄都惦记她多少年了,今天这样好的机会……
然而最后一刻并没有到来,他埋在她的脖颈间,如雷般的心跳和令人脸红的喘息久久都消失不去。
“李玉,爱你,我没有后悔过。我虽然很想得到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又怎么能狠下心来去强迫你呢?”赵阿澄说。
“李玉,我爱你啊!”赵阿澄说。
“我成全你!”赵阿澄说。
赵阿澄留下了李玉带来的刀,却赶走了李玉。
他说,“这么不美好的一面你就不要看了吧!希望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我是干干净净的!”
李玉走了。
在最后,她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李玉看着自己打开了那扇门,忍不住大叫。
别走。
李玉,你别走。
没用的,这是她的回忆啊!
她回过头想看看赵阿澄。
在泪眼朦胧里,入目的竟然是一片红。
他似乎也在朝她看过来。
一张一合的嘴里还动着,“如果,如果我的离去能让你看清事实,这是我对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黄泉路上太孤单了,李玉,我会在那等着你。”
赵阿澄!
不要,不要!
赵阿澄!
“赵阿澄!”终于喊出了声音!
可是,李玉从梦里走了出来。
刚刚不是在回忆,是在梦里对吗?
所以她才能看到最后,才能有第三视角。
李玉摸了一把脸,一片水泽。
电脑上照片还在,如果当时她留下说一句她想他活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李玉将图片保存了下来,关了页面后发现还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还是陈弘。
看样子应该是个视频。
李玉想应该是关于赵阿澄的,没有犹豫的就点开了。
结果很让人意外啊!
沈原和赵阿澄!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画面是一分钟,没有任何声音,只能看到两个人情绪都很差,还有过激行为。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有的只是陈弘的一句话,在赵阿澄照顾她被发现后,沈原找过他。
李玉的心仿佛坠入了冰天雪地之间。
她以为是赵阿澄的存在影响了她的发展,影响了她走入资本的世界。
现在她不确定了。
没有了方向的预判,一切竟显得那么可笑。
客厅里有动静传来。
李玉看向卧室门口,她已经和冯兰兰说过让她先回去准备,明天早上来接自己。
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李玉走到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人。
灯已经被打开。
那人正在自顾自的脱衣服,解领带。
他似乎喝醉了?
沈原怎么会允许自己喝醉呢?
在知道这样一个真相后,不比那天在沈原办公室受到的惊吓少。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原了。
“哎,你在那呢,过来给我倒杯水!”他没有支撑的倒在沙发里。
李玉听着他没有隔阂话语,上位者的底气一展无余。
李玉开始思考沈原的用意。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沈原不耐的支起身子,“是不是叫你呢!”
“桌上有水,你自己倒。”李玉表现的很平静。
沈原轻笑一声,不知道笑什么,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他用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站起身,步伐不稳的走向李玉。
“干什么呢?还生气呢?”他两只手握住她的肩膀,不重。
李玉轻轻挪开了,退后了两步。
沈原低头看着李玉的动作,眼底的迷离加暗沉的光。
抬头不轻不缓看着不说话的李玉,他顺势依靠在门上,“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毕竟李玉明目张胆的躲避还是第一次。
李玉回视着沈原,好像明白了恬不知耻这个词。
“这话应该我问沈总才是!”李玉忍下的平静还是有所破功。
“沈总?”沈原呵呵的笑,“诶,以前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他一把握住她的后脖颈,稍微一用力李玉就挣脱不了。
李玉看着他眼底逐渐显露的狞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张口说了一句,“那一年我发烧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对不对?”
沈原合着眼帘,舌尖舔过半边的牙齿,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谁和你说的?”
“你别管,是还是不是!”李玉很是坚定的说。
可能正是李玉的态度,激怒了沈原,他一个用力李玉撞入他的怀里,李玉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侧脸映入属于沈原气息的阴影。
他的唇划过她的唇角,来到她的耳畔,“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秋后算账你不觉得晚了吗?”
“混蛋!”李玉用尽力气的去推他。
却被沈原猛地一松手撞在了墙上。
手肘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混蛋?你还真是敢说?”沈原伸着手指点了点她,毫无顾忌的走向卧室里的大床。
他坐在上面,目光像狼一样看着她,一点寻不见醉酒的痕迹,“身为有男朋友的女人,竟然给别的男人打电话,一天一夜的贴身照顾,李玉,那滋味很爽吧!”
“你说什么呢?我那个时候是个病人!能做什么?”李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原来当真相被扒开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是好容易承受的。
沈原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李玉,“一个虚弱的人,什么不能做呢?”他说的十分随便。
“沈原,你是不是人!我只有你一个你是最清楚的!”李玉悲哀的觉得自己竟然这般识人不清。
从来没有看懂过沈原。
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她。
还以爱的名义捆绑了那么多年。
“是啊!”她又站起来,一边朝她走来,一边说,“因为我清楚,所以消除他出现的痕迹,让你以为就是我在你身边,为了你,宁肯冷着家族承认的未婚妻,也要给你实名,带着你融入这个圈子,李玉是我对你不够好嘛!”他颇有些咬牙切齿,估计对李玉今天这样质问十分不满,“而且,你说的那么高尚,难道真的没有被赵阿澄亲过,摸过?”显然无论接下来李玉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因为他已经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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