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不过是身披人性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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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常常自诩为“高等生物”。可以使用语言，具有创造性进行科技开发，还可以建立团体与机构达到互相协助，在工作中可以进行分工，拥有复杂的社会组织。

我们自认为站在了生态金字塔的最顶端，将万物划分为三六九等，藐视一切，高高在上。并且拒绝畏惧自然，企图战胜自然。

其实把人类从金字塔顶端拽下来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场瘟疫。

这场瘟疫时间不需要太久，但是规模一定要大。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若泽 · 萨拉马戈脑洞大开，在文学的世界中为人类制造了一场“白色眼疾”，将人类狠狠地拽下神坛，坠入泥潭。

01 在绝望中生出希望

2020年新冠病毒爆发，直至今日还未结束。

而在此期间发生的一系列魔幻事件，总让人不可思议：已经2022年了，就这？

2022年意味着科技可以高速发展，但并不意味着文明有所进展。

《失明症漫记》让我联想起很多书中的内容，却又更甚。

比起《失明症漫记》，加缪的《鼠疫》中所描绘的场景还不够惨痛，还不够深刻，还不够歇斯底里；

相较《1984》《美丽新世界》中严苛秩序的高压生存方式，《失明症漫记》中的乱序生活更令人窒息。

文明，不过是身披人性的野兽

萨拉马戈描述了一个肮脏、丑陋、极其绝望的世界，但又在绝望中插入了点点希望。

“会有救的，对不对？不会一直这么糟糕的。”每当开始期待的时候，《失明症漫记》总会给你来一个酣畅淋漓的反转，但又紧接着将事态拽入更黑的深渊之中。

还好，我没有遇到书中所描绘的那般灾难。

还好，疫情还没有撕扯下我们文明的外衣。

但在庆幸之余，却又知晓，一旦失去控制，一切将万劫不复。

02 你是狗，不是人

一位司机突然失明了，车子造成了交通堵塞。

他感觉自己淹没在一片明亮的白色之中，他哭喊着“我瞎了！我瞎了！”。

一位路人好心将他送回了家，然后顺手拐走了他的车。

这种失明症开始蔓延，偷车贼很快被感染，还有眼科医生、医院里的护士、病人，以及他们各自的家人…

患者被集中聚集在一座闲置的精神病院中，在这里，仅有一只喇叭播放着十五条规则， 勉强可以维护着开始破碎的文明，但若简明扼概括，其内容仅为四个字：自生自灭。

一开始，虽然有小摩擦，但大家相安无事。但是只要踏出精神病院，就会被无情射杀。尽管食物不多，尽管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尽管脚下踩着软塌塌的似泥似屎的物体，但可以活着。

而后，来了一群恶棍盲人。

领头的有一把枪，他们扣押食物，让其他盲人上缴财物，才能获取食物；后来，他们需要女人，不然不给饭吃。

人们唾骂着、愤怒着，他们说不能让人类的尊严堕落到这般地步，却将女人们送往恶棍手中。

在这个精神病院中，有人被射杀，有人被饿死，有人因病而死，死法有千千万万种，女人还多了一种死法——蹂躏致死。

这是一场触目惊心的压迫与反抗。

眼科医生的妻子一直是特别的存在，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失明，但在众人皆失明的世界，“看见”更像是一种惩罚。

她有一把剪刀，她一直伺机而动。

在被野兽当成泄欲工具后，她开始行动了。

还有一位盲人女人，藏了一把打火机——精神病院被大火焚烧殆尽。

这时，他们才发现，外面已经没有射杀他们的士兵了，整个世界已经沦陷了。

眼科医生的妻子来到大街上，看到街边一群狗正在贪婪地吞噬一个刚死不久的男人，一只乌鸦在旁边蹦来跳去，寻找机会钻进去分享这美味佳肴。

狗都是通过气味确定身份和被别的狗认定身份；狗有狂犬症，狗死了，它的狂犬病自然就治好了；狗随地大小便；狗会为了争夺一个骨架而撕扯着对方…

“我们回到了原始部落时代，区别在于我们不是成千上万的男女在广漠的原始大自然中生活，而是在一个贫瘠干涸的世界上，而且是一个盲人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人通过声音、气味确定对方身份；患上失明症的人死掉就不会传播了；反正没人看到的，随地大小便也没人谴责；人也会为了争夺食物而厮杀对方…

在《失明症漫记》的世界中，一旦没了文明，我们将人狗不分。

03 更“恶”些

当恶棍盲人们满足了口腹之欲，开始思淫欲后，灾难的场景达到了顶端。

萨拉马戈这段赤裸且残酷的描写，将《失明症漫记》的情节推至高潮。

在阅读后面的复仇情节时，虽然感受到了痛快，却又时刻痛恨着：为何要忍耐？为何不早些反抗？为何正义总是迟到？

在阅读过程中，我不禁在想：

倘若恶棍盲人们选择的泄欲工具是男人时，那些男人会反抗吗？还是任人宰割？将自己拱手让人？

倘若那些被侵犯的盲人女人们怀孕了怎么办？她们能否安全生产？孕妇会不会被当成累赘被抛弃？

这本全员恶人的《失明症漫记》或许可以更“恶”些。

人类进化千年形成的秩序与规则，编织成了一件名为“文明”的华丽外衣，包裹着、也束缚着我们肮脏的兽性，渐渐的，我们习惯了这件华丽的外衣，并自以为能控制住自己的兽性，并将其美化成了“人性”。

但这只是美丽的泡沫，一碰就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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