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卷的云、飘落的花,春雨淅淅沥沥地下。
鲜嫩的芽、独有的香,香椿在碟碟碗碗里。
春雨过后,万物萌动,春天特有的时令蔬菜会散发出淡淡的、独有的香气,比如春笋、比如水芹菜、比如芥菜、比如香椿。
此时,最适合用碟碟碗碗盛满春的芬芳,顺着时光的节点去品尝那一口春鲜。
而春鲜中最令人牵挂的是——香椿。
1
香椿嫩芽,是唤醒春天的第一鲜,也是很多人的心头好。
“菜能芬人齿颊者,香椿头是也。”香椿的香不同于花卉蔬果,而是一种冲鼻的奇香,喜它之人趋之若鹜。
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香椿是菜蔬里的昙花,吃它要趁早,叶芽越嫩香气越鲜越浓。
逛菜市场,看见刚上市的香椿,凑近鼻子闻一闻,那熟悉的味道是的的确确等了一整年的。
今年的香椿比往年便宜些,5块钱一小扎,买上二三扎就够一顿吃的了。
手里拎着香椿芽,心头春意盎然。
回到家,把柔嫩嫩、水灵灵的椿芽用水清洗一下,快刀切碎。
顿时,一股奇特而浓郁的异香扑鼻而来,亲切而热烈,好似一团散开的阳光,让厨房蓦然置于大自然中。
取两枚土鸡蛋磕入碗中,打散,加入香椿碎和少许盐。
热锅凉油烧至七成热,将裹着香椿碎的鸡蛋液倒入锅里,“噗呲”一声,春天就来了。
转小火。
鲜嫩的香椿裹在黄灿灿的蛋液中,在油锅里“滋啦啦”快速翻炒,那剑拔弩张的香味不由分说闯入鼻孔,顿时,满口生津。
等不及装盘,直接下手从锅里拈起一块儿塞进嘴里。解馋过瘾,齿颊生香。
香椿炒鸡蛋的味道,就是春天的味道。
2
汪曾祺在《豆腐》中写道:
“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一箸入口,三春不忘。是的,香椿拌豆腐就是有这种魔力。
将香椿芽洗净、焯水,其颜色就会由赤紫变为碧绿。
将焯过水的香椿切碎,备用。
取一块乳白鲜嫩的豆腐切成小块儿,将香椿碎和豆腐放入碗中加少许白糖调味。
洒上几粒盐、滴入浓醇的香油,拌匀,一道美味的香椿拌豆腐就完成了。
香椿独有的异香,掩盖了豆腐的豆腥味。而且,与豆腐在一起的香椿也表现出小清新的一面,味道不那么浓郁了。
香椿与豆腐情投意合,一切都是刚刚好。
3
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螺蛳粉里没有螺蛳、鱼香肉丝里没有鱼一样,“炸香椿鱼儿”里面也是没有鱼的。
“炸香椿鱼儿”之所以叫炸香椿鱼儿,是因为裹了面糊的香椿芽经过油炸,形状特别像炸小黄鱼。
“炸香椿鱼儿”的做法非常简单。
将香椿洗净后加入适量的食盐进行腌制,以便让香椿的味道更加鲜美。
将面粉、鸡蛋液和清水混合搅拌成均匀的面糊。
把腌制好的香椿均匀地裹上面糊,特别要注意的是,一定要确保每一棵香椿都能被面糊覆盖到。
将花生油烧至五六成热,把裹好面糊的香椿下入油锅中滚一滚炸一炸,至两面金黄捞出装盘,再撒上少许椒盐即可。
“炸香椿鱼儿”外焦里嫩,虽然不是鱼,但在口感上并不亚于鱼肉的鲜嫩。一口下去酥脆掉渣,再一口下去鲜掉眉毛。
香椿的做法有很多,比如香椿酱、香椿烙饼、香椿炒面等等。其实,香椿最香的吃法是凉拌。
将香椿去梗洗净,下沸水焯透;沥水切碎,放盘内。加入精盐,淋上香油,拌匀即成。
凉拌香椿没有旁味杂汤遮掩,却是椿味悠悠、椿意盎然。
4
在城市打拼,每当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生活”的人时,内心就有一种渴望——走入季节,回归厨房。
春天的香椿、盛夏的西瓜,金秋的虾蟹、冬日的白菜。四季更迭,食材闪亮着生活深处中人的眼睛。
“四方食事,不如一碗烟火”,这不只是一种诗意栖居的向往,也是当灶头火“啪”地点起,香椿下锅,“滋啦”地碰到热油,异香飘散、白烟蒸腾的烟火气。
世态万千,不过点点平凡汇聚。与其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地活着,不如静静闲坐、茶香氤氲地感受。其实,生活没那么多轰轰烈烈,大多是柴米油盐的拘囿和爱。
将生活嚼得有滋有味,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往往靠的不只是嘴,还要有一颗浸透人间烟火的心。
春风骀荡,椿味悠悠。
此时的我们,不祈求大富大贵,但也不会就此躺平;不奢望成为人中龙凤,只在意触手可及的日常与平凡。
所以,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只要想清楚,香椿怎么吃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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